瑞芳一坑位於瑞芳火車站的西方,緊鄰鐵道,一坑路即沿用瑞芳一坑。礦區最初於西元1906年12月12日由合名會社藤田組設立礦權,西元1914年木村與顏雲年共同經營,3月完成機械設備,命名久年一坑,隔年即開始生產,西元1919年4月移轉予基隆炭礦株式會社經營,改稱四腳亭八坑。西元1927年7月,在原來已有良好業績的久年坑為中心,西側開瑞芳一坑,西元1929年2月著煤,西元1934年9月開鑿新斜坑,西元1935年12月貫通,戰後由工礦公司接管,隸屬永基煤礦之瑞芳礦場,開放民營後由龍川煤礦經營,後因出水事故,再移轉由新一坑煤礦承接。此處煤層與四腳亭地方相同,但煤層傾斜角度較高,平均達四十五度,本層厚九十八公分,到處都是斷層。每月生產約兩千噸,用殘柱法採煤,通風用自然方式,排水用電動幫浦。坑口因鄰近瑞芳車站,故用捲揚機將煤直接放入火車貨車內。
瑞芳一坑分坑為懷山煤礦日治時期的礦名。最初於西元1906年12月12日由合名會社藤田組設立礦權,由顏雲年與木村久太郎經營久年炭礦開採,西元1919年移轉予基隆炭礦株式會社。西元1927年7月,在原來已有良好業績的久年坑為中心,西側開瑞芳一坑,西元1937年2月再於東側舊瑞芳以瑞芳一坑分坑名義開坑。瑞芳一坑分坑後交由顏家的女婿倪蔣懷先生經營包採。倪蔣懷先生生於西元1894年,本名君懷,生父早逝,母再嫁喪偶之倪父,為紀念先夫蔣氏而改名為蔣懷。自幼對繪畫有興趣,展現天才的美術素養。受日籍老師石川欽一郎之薰陶,開啟對西洋美術的興趣。西元1914年與礦業鉅子基隆顏火炎之女,顏赤九之妹顏對在暖暖結婚。原擔任教職,西元1920年3月投身岳家的礦業經營。倪蔣懷未忘情美術,並與陳澄波、藍蔭鼎、陳植棋、陳英聲、陳承藩、陳銀用等七位台北師範系統的畫友結成七星畫壇,成為台灣美術活動推廣的開端,每年皆在台北博物館舉行作品聯展,以水彩和油畫為主。西元1943年4月21日因腎臟病併發尿毒症於基隆往生,得年五十歲。其子倪侯太為日本早稻田大學畢業,繼承乃父衣缽,接續礦場經營接手瑞芳一坑分坑,戰後礦名懷山煤礦。
1929年出生於雙溪平林的妍是家中長女。當時女孩子能完成公學校的教育,是非常難得的。但是因為還沒畢業媽媽就過世,她從小就要承擔家務、照顧弟妹,還有田裡的農務,是長姐代母職的典型。
說起這個操持勞務的少女時代,她沒有太多悲情與怨尤,好像她健碩的體格就是要來承擔這些農務。「因為是大姐,播田(pòo-tshân)、薅草(khau-tsháu)、割稻仔(kuah-tiū-á),什麼工作都要跟著人家做,要帶頭做足額。」她非常自豪,自己從學校畢業後,就做著和大人一樣的農務工作。
說起二次大戰的空襲記憶,因為雙溪無戰事,在其他村人前往防空壕掩蔽的時候,好奇又大膽的她,一個人偷偷跑去柚子樹下,看著遙遠的天空飛機起飛升空,投擲炸彈轟轟降下,天空炸成火紅。不知烽火無情的童稚少女,獨享天幕異裂的驚奇。
其他姊妹12、13歲都紛紛招贅婿、出嫁,但她卻獨留在家中作為核心勞動力,一直到弟妹長大之後才出嫁,她已經是別人口中的「老新娘」,依媒妁之言,嫁入瑞芳桀魚坑礦村中。她笑說自己好傻,都沒見過的人,就由長輩作主嫁過門了。
嫁入桀魚坑的在地大家族,原本世代務農,擁有田地,但是在工業化過程中,兩個小叔、妯娌還有叔伯輩們都投入礦業工作。除了在地的桀魚坑煤礦,還有七坑煤礦,都是在地人入坑工作的礦場。身為長子的先生仍帶著阿舍的習氣,「他從來沒有賺過一分錢回家,窮到吃飯要攪鹽水,有菜要留給兒子吃,才要去做煤炭,養大這些孩子。」說起自己獨自支持家計的辛苦,妍忍不住紅了眼睛,直說不要再講這些事了。
但是問起礦坑中的勞動,她的神情就有了光采。在長子2、3歲大之後,她就到七坑煤礦坑內工作賺錢。通常女性入坑工作都是擔任助手,日本稱為「後山」,就是由男性礦工負責掘進或挖煤工作,助手則負責下土仔(hēthóo-á,卸土石)、捒車(sak tshia,推車)、裝煤炭。因為坑內炎熱高溫,女礦工上半身穿著內裌仔(lāi-kah-á,內衣),沒穿外衣,下半身就是一件褲子到膝蓋。用畚箕裝好廢棄的捨石,搬到礦車之後倒進車內,就這樣一趟一趟用人力裝滿整車的捨石,之後再推到礦坑的主坑道。
裝滿石頭的礦車約1,000到1,200公斤重,裝煤的礦車則是800到1,000公斤左右,這些都是妍要承擔的重量,用盡全身力量將礦車推上陡斜巷道,一天要推11、12輛礦車之多。
妍就這樣在礦坑裡,一畚箕一畚箕、一車又一車移動地底下的石頭和煤礦,餵養襁褓中的三男兩女。一直到1964年,政府禁止女性礦工入坑工作,她才轉到地面上到捨石場做摒車尾(piànn-tshia-bué,捨石工)的工作。